钟祥铭
浙江传媒学院互联网与社会研究院院长助理、博士
摘要:
“围墙花园”是中国特色的一个互联网生态,并不是所谓的绝对封闭或者是开放的,其实是利用一些技术手段让其他方无法看到核心保护数据情况之下让它们能够利用这些数据。利用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缺位不断侵蚀当前互联网行业互联互通的基本规范。当前几乎每一个互联网巨头其实都在建立自己的“围墙花园”,它们的建立也让目前互联网环境重新的一个高度中心化,我们以往所知的互联网去中心化其实在互联网巨头的商业驱动之下逐渐的开始被重构起来。互联网的商用化给互联网开放性其实带来了非常严峻的挑战,除了互联网体系架构的改变,尤其是影响到它的开放性。最重要的是“围墙花园”这样的策略其实把原本一种开放的制度转变成了一种产权的制度。
“围墙花园”最早是作为一种行为,然后发展成一种模式、一种策略,然后形成一些社区、生态包括一些用户的体验,其实它背后所隐藏的既是传统电信行业跟互联网行业之间的角力,开放、封闭、分裂与融合这些边界比较模糊的二元对立纷争。我们可以从互联网精神、市场创新与竞争压力,包括企业自律、行业协会作用,还包括主管部门、法律法规以及禁止性义务,多管齐下的拆解“围墙花园”。
“围墙花园”与中国互联网的未来紧密相关。我们提出第一个是地缘政治觉醒背景之下更应该细致梳理全球视野,包括全球的价值观,第二个就是中美欧的竞争,除了发展竞争,制度创新也成为重要纬度,中国互联网过去一直是搭便车,未来互联网是否能够引领全球,这个也值得我们去思考。作为引领的核心除了我们重视技术创新还有制度创新,尤其是价值观。最后“围墙花园”可以作为一面镜子,可以到我们的产业价值观包括自主价值观。
“围墙花园”这个词其实被重新的聚焦主要还是前几日阿里、腾讯相互开放的新闻所揭开的,对于阿里和腾讯相互开放生态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从“围墙花园”这么一个古老或者说比较亲近的概念入手。
科普众所周知的“围墙花园”
“围墙花园”是中国特色的一个互联网生态,从海德格尔来说的话,只有当我们遇到问题或者遇到哪些阻碍的时候才能发现它的一个存在,以往互联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围墙花园”并不是所谓的绝对封闭或者是开放的,其实是利用一些技术手段让其他方无法看到核心保护数据情况之下让它们能够利用这些数据。所以“围墙花园”其实并不是等同于我们所理解的简单的封闭,根据它的一个隐蔽性而且往往立足于商业逻辑来构建各种的可能性,也是游走于法律的边缘,具有一些欺骗性,利用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缺位不断侵蚀当前互联网行业互联互通的基本规范。
我们已经生活在无数“围墙花园”的互联网世界里面,从过去公共性无缝切换到目前私有性,也从过去开放性顺利完成巨头们所谓的闭环封闭性,不仅仅是中国的微信,支付宝,包括美国的Facebook、推特,以及我们所熟知的苹果iOS系统,当前几乎每一个互联网巨头其实都在建立自己的“围墙花园”,通过一些外部分享、限制,包括生态的搜索限制,还有我们所熟悉的小程序限制。除了锁定自己的一些流量,保证用户信息安全,包括内容的质量之外,这些“围墙花园”它们的建立也让目前互联网环境重新的一个高度中心化,我们以往所知的互联网去中心化其实在互联网巨头的商业驱动之下逐渐的开始被重构起来。在互联网如何开放与“围墙花园”之间的关系上面,我们知道传统的电信网络,包括广播电视网所坚持的一些严格的控制和管理不同,互联网倡导的是一种开放、平等和创新,包括征求意见文档就是RFC里面,互联网工程界提出了端到端的透明性,也是作为互联网所坚持到如今体系架构的核心设计原则之一。互联网的商用化给互联网开放性其实带来了非常严峻的挑战,除了互联网体系架构的改变,尤其是影响到它的开放性。我们去研究“围墙花园”的一个发展历程来看的话,很多文献表明“围墙花园”最早用于电信行业,首次引用在多个垂直领域分别得到一些使用,最多的描述是最早出现在70年代贝尔体系当中,“围墙花园”这个词是由John Malone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创建出来的,用于描述一个封闭技术平台或者是生态系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描绘公司设计专门用于其服务的硬件,最早发源于有线电视领域,而不是说起点来自于电信行业。
简单来说“围墙花园”的命名者就是John Malone,是美国一个有线电视教父,真正的商业奇才,也作为美国电信行业的先驱一直领导这个行业,包括美国前副总统戈尔跟他也是十几年的老对手,他塑造了一个行业,也塑造了一个时代,但是在信息时代他被称为“未为称颂过的一个最伟大商业巨头之一”。从1970年代极具里程碑意义的,针对贝尔公司的案件,一直到90年代美国在线开发的“围墙花园”模式,到今天“围墙花园”逐渐营造成为互联网这种基础设施更快更好的服务于人们的一种错觉,以往的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建立“围墙花园”其实有非常多种原因,最早期比如在99年美国在线少儿频道推出了一个“围墙花园”来防止儿童访问一些不适宜的网站,但是最重要也是最普遍的原因还是回到商业利益上面,互联网商业提供商希望把这些商业资源引到自己手上,减少或者防止访问竞争对手不能带来利益的服务。我们现在时常提到的一些生态与反垄断之间的联系也日益紧密,在美国社交行业的“围墙花园”问题也引发了对于反垄断的关注。包括有学者发现在广告技术领域Facebook和谷歌形成了一个双寡头垄断市场,而且在19年数字广告之初的59%,“围墙花园”会扩大SaaS进入的壁垒。欧洲学者发现对于政府干预这个市场在欧洲也形成了共识。总体来看“围墙花园”的演进历程从70年代主要关注接入这样一个“围墙花园”的问题,主要就是AT&T,80年代是服务的“围墙花园”,典型代表就是美国在线,90年代大家更关注的是内容“围墙花园”,00年代像百度搜索、引擎抓取等等关于连接“围墙花园”的阶段,到二十一世纪10年代形成了用户的“围墙花园”,到如今所有的问题集中在数据上面,形成了数据的“围墙花园”阶段。
在互联网早期我们知道商业实体是不被允许可以进入到互联网,那个时候还是集中在美国高级国防部的项目或者高校科研机构,到1991年这些商业实体真正可以不受限制访问我们今天所认为的互联网,随着8、90年代计算机网络业务的普及,一些私有互联网开始作为一系列的花园,这个时候就形成一个个小的社区,美国在线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后来拨号调制解调器可以连接它们,它们彼此也是独立的,通常情况下技术上是不相互互通的,但是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最后成为一个通用传输系统,用户就可以获取这些服务。美国在线被认为是“围墙花园”方案最成功的一个实践者,这样一种策略从广义来说是把一些网络通讯原来的用户转变为专有环境下的一个客户。学者有注意到这样一个技术范围其实从创造一个原本内容竟技场到了一个强制性的禁止客户选择一些提供商,访问创建的一些内容,控制点可能会在一些硬件包括一些接口和软件,这些专有环境的培育包括一些有线和专有服务是共同发展的,最重要的是“围墙花园”这样的策略其实把原本一种开放的制度转变成了一种产权的制度。
综合上述包括一些学者的发现,其实“围墙花园”最早是作为一种行为,然后发展成一种模式、一种策略,然后形成一些社区、生态包括一些用户的体验,其实它背后所隐藏的既是传统电信行业跟互联网行业之间的角力,开放、封闭、分裂与融合这些边界比较模糊的二元对立纷争。
揭秘不为人知的“围墙花园”
其实“围墙花园”是完全开放的互联网模型相对而言指的是互联网服务提供商把用户限定在特定的范围之内,只允许用户访问特定的网站或者相关服务,防止用户访问其他没有被允许的一些内容和服务,这是通常意义上的对于“围墙花园”的理解。但是有的“围墙花园”其实也可能不会阻止用户访问“围墙花园”之外的网站和服务,只是给用户增加了一些访问的难度,有的学者认为对于“围墙花园”很多讨论其实侧重点往往不是这个花园本身,也有学者认为“围墙花园”并没有特别限定用户在围墙之外访问一些内容,而是鼓励他们留下,比如访问一些应用程序以及墙外看不到的一些特别内容,其实还是一种服务。对于“围墙花园”这样一种封闭模式,争论主要是用户和服务创新的纬度,也有学者提出关于开放的模型包括封闭模型,以及怎么样定义这些概念,它们的争论其实还是核心。移动接入服务提供商通过“围墙花园”为它的客户提供一些定制内容,可能同时修建起围墙阻止或者妨碍花园外的接入,这些墙可以是一些支付规则,使得获取外部服务成本增高或者用户很难、无法预测怎么样离开花园之后成本是怎么样的。“围墙花园”当中应用程序或者服务提供商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数字空间,通过服务条款来管理它的一些居民,包括它的一些行为。它可以创造出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然后来传播它的文化包括来维持它的客户关系,提高高质量的客户体验,这是很多目前生态给出的保证。还可以允许提供商提供独家的内容,通过习惯以及沉默成本锁定用户获得不受挑战的长期收入。
从用户纬度来说的话有的学者认为“围墙花园”其实提供了一致性的用户体验,对于运营商来说也保证了收入的大部分,纯粹一个连接服务商的风险,相较于“围墙花园”的封闭模式,开放模式的话也增加了一些选择度等等。另外一个就是互联网里面的“围墙花园”,刚刚方博士也说了可以从五层架构入手,物理层到应用层,边上还有一个七层架构,我们主要用的是五层架构。“围墙花园”我们认为主要是发生在第五层次,第五层次作为应用层的作用规定应用程序的数据格式,作为最高层意味着什么呢,主要的就是直接跟人所交互,我们知道只要涉及到人的问题就是非常复杂的问题,应用层就是为用户提供一个服务接口或者是界面解决服务的高效、可靠和满意。简单介绍一下“围墙花园”的一些典型类型,有基于终端的,基于门户网站,包括专网,还有基于防火墙、网管以及基于用户注册的“围墙花园”。其实我们看了那么多的话知道“围墙花园”这个概念可以帮助我们超越原本简单的一个开放与封闭的概念,对于“围墙花园”的边界来说这个概念诞生至今其实依旧保持了自己的清晰边界,严格限定在私有领域一个商业世界当中。对于危害来说的话,当前的互联网巨头为了维护自己最大程度的一个商业利益,不顾互联网的互联互通基本原则,来构建自己的一个围墙。因为自己的利益,选择性的进行阻断和屏蔽正常的信息流通和网络连接,也将海量用户包括流量、内容当做自己的一个私有财产封闭起来,最终走向一个自我的封闭。对于网络中立性这样一个观点,讨论“围墙花园”是否合理或者合法的问题,通常中立会被拿出来讨论,但是这种争论基本上学者认为是属于电信界和互联网界理念之间的争议,主张花园不能有围墙主要是来自于互联网界,与网络中立为代表的认为网络是一个公共的平等设施,任何人都可以进行传输。网络中立是美国消费者协会提出的,也遭到了AT&T的反对。对于如何拆解“围墙花园”,我们认为可以多管齐下,可以从互联网精神、市场创新与竞争压力,包括企业自律、行业协会作用,还包括主管部门、法律法规,这边主要是围绕《数字市场法》的一个意义,时间问题我就不展开讲了。还包括禁止性义务。
“围墙花园”映照中国互联网的未来之路
这边值得提到的是在前几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召开互联网行业整治行动,正式启动为期半年的专项政治行动,包括扰乱市场秩序还有危害用户权益、威胁数据安全等等,这是第一次针对“围墙花园”的大整治,但是效果如何我们还需要有待观察。最后“围墙花园”其实与中国互联网的未来紧密相关。我们提出第一个是地缘政治觉醒背景之下更应该细致梳理全球视野,包括全球的价值观,第二个就是中美欧的竞争,除了发展竞争,制度创新也成为重要纬度,中国互联网过去一直是搭便车,未来互联网是否能够引领全球,这个也值得我们去思考。作为引领的核心除了我们重视技术创新还有制度创新,尤其是价值观。最后“围墙花园”可以作为一面镜子,可以到我们的产业价值观包括自主价值观。